Mo's Adventure

改變家中的擺設那天，我懷疑椪柑的智商可能真的不高。

仙貝在我們更換貓砂盆的位置時就記下新的位置，椪柑卻回到原本放置貓砂盆的次臥中，用尖銳的喵喵聲對著牆壁吶喊。當下即便聽不懂他喵聲的內容，猜測他應該是在說：「廁所呢！！我要尿尿！！！」我同時回應他說廁所剛剛仙貝不是有去過，你不是有看到仙貝去上廁所！

後來不管我怎麼跟他講他還是在空蕩蕩的房間吶喊，只好強行地把他抓去貓砂盆前面。發現眼前也有廁所，頭也不回的解放個痛快（若都抓到前面還是沒注意到，我未來會更好好待他的，因為蠢的可憐），後來也有記住新的位置，謝天謝地。

我們十分滿意改變後的擺設及他們的活動空間，即便我們不在家也讓他在客廳、餐廳、廚房與書房的空間中自由活動。那天發生椪柑找不到廁所的事件，大概就明白需要給他們一段時間適應。兩個在一開始，非常喜歡一起窩在貓跳台上眺望窗外的風景。五樓的高度對他們來說似乎很chill。

而我們之後每日回家後，也是在他們移動的空間中找BUG(沒想到的部分)，有哪些物品該收的和他們有哪些超能力是我們沒想到的等等。看到雜亂的物品，我每次都默默地提醒自己：「千萬不要低估他們的好奇心。」開了冷氣和電視的那兩次，我怪我自己太小看他們了！

仙貝大約一周痊癒，複診時與醫生預約九月安排椪柑的結紮手術，他說：「讓椪柑雞雞長大一點再來結紮。」我心裡想說，這樣不會讓他當天感到更自卑嗎？畢竟以後派不上用場了耶。在等待手術的那段時間，我們時常透過攝影機觀看，當我們不在家時，他們的日常生活。畫面中會看到椪柑突然地精蟲衝腦，讓我們多次捕捉到許多好笑又可憐的時刻。

每當椪柑被仙貝用巴掌拒絕且被仙貝以兇狠地方是回咬後，表情會瞬間轉變為「幹嘛，我又沒有怎麼樣」的臉盯著仙貝，等著仙貝接下來的反應。原本是想讓妹妹見見自己雄性的威風，反而被潑了冷水且軟掉。E與我不斷地回播此畫面笑到不行，也同情椪柑的貓生。記得那天回到家，我們各自和椪柑信心喊話，要他鼓起勇氣加油再接再厲。

我後來發現，椪柑在沒人在家或是我們已經進房間睡覺的時候比較會有發情的行為。錄影機已經捕捉到很多次他偷襲仙貝的片段，每回的下場都是仙貝的降龍十八掌。半夜經常很獨特的叫聲驚醒，後來透過朋友的經驗得知，那是屬於公貓發情時的特有喵聲。我在想可能類似於人類在交歡時的愉悅聲音吧，貓也是需要透過吶喊來抒發自己的心情。

可惜椪柑的雄性威風完全沒有派上用場，他就這樣維持著處男的身份到要成為太監的那天。中秋節當日一早九點，椪柑就我們無情地送去獸醫院，轉交給獸醫師後，我們如同將小孩交給保姆的父母，回家等待獸醫的聯絡。那天記得趁搗蛋鬼不在家的時候，將家裡大掃除了一番。甚至讓仙貝獨享E與我的疼愛，讓仙貝可以感受被完全地關注。雖然說偏愛女生這件事很不公平，但仙貝真的比較聰明且察言觀色。她能透過我的語氣中得知是非對錯，實在很不可思議。

接近中午時接到來電，我們大約下午三點後去醫院接他回來。以為他可能還在退麻藥的昏沉過程，沒想到醫生說，無法將椪柑趕至我們帶的外出籠內，呼喚我直接進去診間幫忙。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椪柑兇狠的神情與驚嚇極致的叫聲。似乎也認不出我的聲音和氣味(醫院消毒水味太重的緣故)，助理醫生套著防護手套也不敢直接與他接觸(我看那位醫生膽子應該很小)，後來是椪柑自己衝撞進去外出籠內，才順利地將椪柑帶離開醫院。

回家路上不斷地喵嗚叫，用盡吃奶的力氣衝撞外出籠的鐵欄網，即便與他搭話彷彿認不得E與我。那時的我有擔心他除了結紮之外，是不是記憶也被清除了，再次心疼椪柑被我們人類的自私自利變成公公。可能很多人會覺得這樣是為他好，但卻無法說服自己心安理得，多少有些罪惡感。決定回家後要給他愛吃的食物，好好地照顧他。

椪柑一回到熟悉的地方後，叫聲瞬間暫停，想辦法接近仙貝取暖，只是依然被拒絕，一進家門果然重演仙貝炸毛的戲碼，認不得眼前的這位仁兄是自己的親哥哥，尾巴分岔地像是雞毛毯子。仙貝的脾氣比椪柑還壞，想想若是投射成人類的狀態，有點像是烈女怕纏男。不管仙貝拒絕多少回，椪柑還是會想黏著仙貝，活成妹控的生物。

可能因為在醫院整個上午，回到家的椪柑像口香糖黏在頭髮上一樣，怎樣甩都甩不掉。只要E或我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內，他會開始瘋狂地喵喵叫。晚上兩人看電影時，我以為他會趴在我們的旁邊休息睡覺，然而電影過程中，他窩在我的雙臂內睡到呼嚕聲像引擎發動般的熟。若我作勢想將他擺放到沙發上的空位，他會驚醒後狂叫，又爬回原本的位置。E與我最後的只好放棄，呈現半麻痺的狀態看完兩個半小時的電影（他結紮回來的時候因為太手忙腳亂，沒有紀錄影像）。

後來想想，他應該就是要在我們身旁才會感到安心，看他在懷裡睡到翻過去的樣子，心疼他挨刀，也有些開心他如此信任我們。之前聽人說，貓咪翻肚代表著處於安心且舒服的狀態。當看到椪柑和仙貝在家裡睡到翻肚、嘴開、吐舌的樣子，我會特別欣慰。看到他們那樣放鬆地顯露自己的弱點，也是對於我這位貓奴的肯定。應是很喜歡這個家、喜歡我們，才願意無警戒地仰躺吧。

幸好椪柑的食慾與活力並沒有因為結紮手術減少，沒幾天又恢復原本調皮的狀態。戴著頭套的厭世神情，是E與我上班的樂趣，屬於可憐又好笑的狀態。

回診後醫生說傷口復原得很漂亮，不用再來的時候，我內心狂歡。初期的高額花費終於告了段落，這樣一路的花費還真是辛苦了我們。更讓我體會，養寵物是必須深思熟慮的事情。除了要有耐心與愛心這些基本條件，還必須思考自己是否有能力照顧他們。經濟能力、時間等都是必須考慮進去的附加條件。

老實說，在養他們之前我完全沒有想過這部分，以為自己只要夠有愛心就好。真槍實彈地上陣後，才發現自己預想的太膚淺，還有很多需要理解與考慮的事情。直到椪柑結紮時，和他們相處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四個月。

當意識到時間才經過四個月時，兩人有些驚訝。可能因為朝夕相處，總感覺比四個月更長。這四個月真的是經歷了焦慮、煩躁、壓抑等狀態，中間靠著調整心情與修正心態，慢慢地與他們培養默契與情感。即便他們不懂我們說的話，但當真的花點時間彼此適應，他們好像多少能感受到我們的心情。

非常謝謝朋友幫忙溝通，幫助我們逐漸了解貓咪的行為模式和天性。